有個記憶,七年以來我一直不經意地疏忽了它.當初在它發生時,或許只是一分鐘裡短暫的幾秒,而我沒有將它保留在裝著回憶的容器裡.當它再次如一陣輕霧從瓶口的縫隙冒出來的時候,我才忽然覺醒,原來它竟是那麼刻骨清晰,絲毫沒有一點破碎的痕跡,是我自己忘記去回首它.
走進表哥家門的一瞬間,我不知是因為神經錯亂還是因為幻覺,迷糊中看到兒時的他.那會兒,連我自己都驚訝地有點古怪,但我還是相信自己的視覺,於是便走近了,可正如電影中的情景那樣:夢咋醒,人卻不見.一寸的步子讓我看清剛才在我眼裡形成的幻影居然是一種假象.
我又一次認錯了人,曾經許多次誤將別人錯認是他.在北京時的那天傍晚,在醫院外頭的水果攤,我瞥見了一雙眼睛,那真是一雙深沉憂鬱哀傷的眼睛呵!似曾相識讓地球在那一刻突然停止了轉動,我的眼球緊緊定格在熟悉但陌生卻又遙遠的感覺,麻木的身體彷彿被重重地盯在地上,一時間傻得昏了頭.每天去醫院治療的途中,免不了經過醫院的廣場.那裡,總會有一個軍人站著,像是等待什麼人.從他身旁一米遠的距離走過時,我卻猛然停住了腳步.是他!是他嗎?面容何以如此相像?後來的每個早晨,我會拉開病房的窗簾,從樓上俯視那個軍人,是我錯當成他,多年未見,是我太想他......
可14歲那年那日短短的一天,他的身影和形象就深刻地植入我心的土壤.一年一年,我沒有辦法去忘記;一年一年,一次次的佛前許願,第一個對著聖佛默念的願望總是祈求佛能召他歸來,我期待看他一眼.就這樣,祈求了六年.....
也許是我的誠心感動了佛心,抑或是我的期盼走進了他的內心.就在六年後初相遇的時節和地方,佛讓我們再次作一次深情含蓄的雙目以對,並結下前世良緣......
路上,細雨微蒙,我透過傘的邊緣,看到最亮麗最柔和的畫面:雨在橘色街燈的陪襯下,落得一派詩情畫意,比水晶晶瑩,比泉水透徹.低頭的一剎那,瞧見一把有著佛字的傘.於是,便有了這段佛前許願的回想.
人的一生裡,可以遺忘的東西有很多，可以銘記的東西也有很多,但當忘卻變成記憶的時候,我才欣然醒悟忘記以後回味時的舒坦,美好.所以,我從來都很小心地收藏這份珍貴,我相信一見鍾情的力量,那是兩個人心的火花的碰撞.也許未來我們一定會很苦,但我找到了自己最信賴的歸宿,我已知足,也會好好珍惜這段感情,這段前塵修來的緣分,一如既往,一如當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