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醒來心情跟天氣一樣晴空萬里，湛藍湛藍……。我開始整理行李，準備明天搬進公司。把冬天的衣服、被子拿出去曬太陽，把兩套正裝和幾件襯衫又重新熨平折疊。現在負責公司的渠道管理，需要經常約見經銷商，如果穿著隨便素面朝天就出去，無疑是對自我形象和公司形象的極大毀滅，所以必須好好注意生活細節。梳洗整理的差不多了，準備去大哥家看看，大哥是開服裝場的，所以想去把自己的一條西褲拿去讓大嫂剪短褲腳。下午騎電動車到了他家，剛好哥嫂都在。素日裡我經常有去小學看望小侄女，買點東西再給她點零花錢，小侄女見到我甚是高興。所以大嫂見我也很客氣，大哥家是做女褲的，於是大嫂送了四條樣板褲給我，款式不錯，我欣然收下，後來她又要把她新買的一雙高跟鞋和一件羊毛坎肩一併送我，盛情難卻，於是我也收下了。跟她聊完之後，我很高興地回家去了。島上的空氣新鮮，現在又正值春天花兒開放，草兒變綠的好時光，我騎著電動車風馳在島上的小街小巷，感覺非常棒。想著明天啟程去工作後必將忙碌不堪，眼前這樣的美好時刻真是彌足珍貴。
回到家之後，把晾曬的衣服被子全部收進房間折疊好，此時母親進來，我於是跟她說去了大嫂那裡，又提及她送我的衣服、鞋子。我不知道我們是怎麼開始出矛盾的，反正她說到半道，我開始煩躁，叫她不要說了。每次她總是這樣跟我吵架的，母親是很愛嘮叨的，以前兩個嫂子在家的時候，我是領教屢次，她總是會跟我說她們這不好那不對。我上次就跟她以後不要說那麼多，沒人會聽，還傷了感情。她就是改不過來。於是我就對她說不要說了，會讓人很煩，每到這種時候她偏偏會更要說。開始揪著我說她煩在那裡做文章，每次還都是一個套路在走，接下來她必會說也不想想你們是怎麼長大的，還不是我怎麼怎麼一刀肉把你們扶起來。而我業已很煩，我回了一句：你如果一直都這樣嘮叨，老了沒人會理你。當然我只是氣話，她也受不了，於是又剛開不停地數落。反正就是這樣子，我也火了，她也火了，我開始在母親面前充分暴露自己的性格缺陷。平常我一般是不發火了，就是對某些事情發火了，也是不會說話，就憋著臉通紅。但每次跟母親就不一樣，我會聲嘶力竭，把嗓子都喊啞。她說我翅膀硬了，現在會飛了。我就會回敬她：以後再也不允許你管我。她不認輸，我也不會認輸的，我在火氣上來的時候是什麼話都能說的出來，大腦根本就不會思考過濾任何東西，我甚至會說，以後再也不會回來，以後所有的撫養費一併還你。這種時候她還會跟我硬氣到底，罵我沒良心，要記得怎樣。最後我都想摔東西以洩憤，後來到底是沒摔，我於是把自己外套脫了狠狠地摔在地上，讓母親閉嘴走開，以後不准再管我。
她終於走開，我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開始回憶這此吵架，我是個烈性子的人，總是火得快去的也快。不管跟任何人吵架，不出半小時就氣消了，不過我一般是不對外人發火的。為不相干的人動了火氣，不值得，吃虧也就算了。朋友之間如果不是好到一定程度的也絕不會發火，即使很生氣。反正很多人是不知道我也會發火的，就像以前高一隔壁班的四人幫組合說我不會笑一樣。但其實每個人都會發火的，我實難想像一個沒有脾氣的人活著會是什麼樣子。有些人的性格讓人琢磨不定，風雨驟變，我們一般也不願跟這樣的人有太深的交往，避之深遠是明智之舉。但殊不知我們每個人在特點的條件下心情都是可以風雨驟變的，其變化速度之迅速讓我們自己都驚訝。
靜下了想想，是不應該發火的，尤其是對長輩，這在古代是大逆不道的行徑，簡直天理難容。但在現實生活中，總是會克制不住，這只能證明自己還不夠成熟。我因此檢討自己，希望自己再不要對長輩發火。從另一個角度來講，你是可以坦然在母親面前暴露自己的缺陷，因為不管怎樣，她還是你母親，你還是她女兒，我是不相信世上真有這樣因為吵嘴後從此形同陌路的親人們。但如果你今天面對的是你的主管，你的客戶，你還敢這樣坦然，除非你要自求毀滅。從這點上說，你不是應該要感恩你所有的親密關係嗎？我們每個人都是面具人，需要在人前隱藏自己，使自己讓人看起來會做人會處事。面具戴久了總是讓人感覺疲憊，而在你疲憊的時候，你在誰的面前可以坦然摘下面具呢？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母親不在了，你的摯友也不在了，甚至未來要攜手共度一生的人也不在了，你還能摘下那副面具嗎？我想世界上大抵會有不少人是在面具下疲憊致死的。這樣想過之後，你是該好好活著，做個好孩子。
竹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