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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種挽救

2008年12月8日晚5時許,江華突然接到了一位陌生男人的電話。她正在記憶中不斷搜索著,對方開口了:「我姓關,5年前在銀行……」剎那間,失望、痛心、憤懣,那些沉積了近兩千個日夜的情緒,讓她的眼淚不聽話地淌了下來。
  
  本能:柔軟的心看不得眼淚
  
  生命中的種種遇合都是不期而至的。江華與關小雨父女的相遇,也是注定要發生的吧。江華是遼寧省莊河市一家公司的副總經理,那天與朋友去市內某銀行辦事,而關小雨也在同一天在同一家銀行辦理助學貸款。那是2003年8月20日,遼南的天空瀰漫著一種悶熱潮濕的空氣。
  
  就在幾天前,關小雨接到了成都理工大學的錄取通知書。然而,1萬多元的學雜費令全家人在高興之餘陷入痛苦之中,小雨全家每月收入只有1600元。
  
  當時,國家在生源地貸款的形式還沒有被高校的助學貸款取代。於是,關小雨的父親帶著她和一線希望來到了銀行。可是,銀行的辦事員告訴小雨:「沒有擔保人,無法發放貸款。」這種貸款額度雖不大,要求卻很嚴格:擔保人必須是公務員或國企中層領導等等有固定收入和良好信譽的人,且是貸款人的親屬。
  
  眼看大學夢碎,小雨忍不住哭了起來,在場眾人立刻圍了過來。江華當時也在人群中,「聽見有人在哭,就過去看看」。
  
  父親的個子很高很瘦,戴著眼鏡,踏實厚道、文質彬彬的樣子。他輕輕拍著趴在他肩上哭泣的女兒,鏡片後投向眾人的是無奈、求助的目光。而女孩在那兒抽泣著,小小的身軀裡似乎裝滿委屈與不甘。
  江華是典型大連女人的性格,說話辦事乾淨利落,心卻像水一樣,極柔軟,見不得別人的眼淚。看到這一場景,她很快做出了一個令眾人既吃驚又佩服的舉動:在關小雨申請表的擔保人一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在與借款人關係一欄寫下了「親屬」二字。江華回憶說:「當時我腦海裡全是女孩楚楚可憐的模樣,甚至我在協議上看到『如果貸款不能按期償還本息時,由擔保人承擔責任』的字樣時,我都沒猶豫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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