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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式婚姻

出差一個多月的老公回來了。

  家裏歡聲笑語了一周吧,其實可能只有三天,才是大家都很開心的輕鬆的愉悅的。當然最開心的要算是女兒了。我們倆呢,我則隱隱約約地感到有一絲不祥。

  那是老公回家的第六個晚上吧,飯後,我收拾廚房,女兒聽英語磁帶看英語小人書,老公在開著電腦,之所以說他開著電腦,因我真不知他在做什麼?或QQ聊天或讀郵件或看新聞?不知道。

  8點多了,他問我,我們家每月的水電費多少?伙食費多少?平時上街費用多少?他說他在做個日常費用開支情況預算,我上前看了眼,我說水電費一年2000夠了,伙食費一年20000吧,他一一填上去了。

  這時我看到他的QQ 一直在閃,他卻遲遲不動,我有自知之明。我說沒事話,我收拾寶寶床去。他心虛的樣子,想證明點什麼的樣子,還是打開了閃動的人頭,是一個叫阿嬌的女人發來的:“寶貝睡覺了”(就五個字沒標點符號)

  我心一顫,我拿過滑鼠,點開聊天記錄,顯然是刪除過的,因只有這一條記錄(我承認這招有點毒他想攔已攔不住了),他臉色應有點難看吧,我強作微笑,走開了。對對面的女兒說:

  “我們的寶貝真的要睡覺了,關掉複讀機吧。”

  女兒響響地脆脆地說:“好的,媽媽。”

  我們一起關掉複讀機,收好小人書,我牽著歡呼雀躍的、一蹦一跳的、口裏念念有詞著:“MY ENELISH NAME IS ROSE,IS ROSE”的她向浴室走去。

  老公在背後有點尷尬吧,不知,只聽到又是一陣敲鍵盤打字聲,還有他口裏也在說:“我也來給我們的寶寶洗澡啦!”

  啊!那時那刻,一家三口,金黃金黃色的陽光樣的浴霸燈光下,暖暖的浴室裏。表面看上去多麼讓人神往的溫馨啊!坐在滿盆泡沫裏的女兒一直咯吱地笑啊、唱啊、戲水啊……她真的沉浸在歡樂幸福中,而我們呢,只有我們自己知道自己的偽裝水準其實並不高……

  9點多吧,把香氣四溢的女兒送進暖暖的被窩裏,她還在笑著要親親、要GOOD NIGHT。我對老公說:

  “你先洗澡吧,我讀故事她聽。”老公與女兒親親後又GOOD NIGHT,很聽話樣地退出了並帶上了房門。

  我讀的是英語版的小紅帽,她聽了上百次中文版的了,現要求聽英語版的了。可能我讀得有點心不在焉,她說:

  “媽媽,您讀錯了,得重來一遍。”我想發火的,但看到她清澈明亮的眼珠,我低下頭親了親她:

  “寶寶乖,對不起,媽媽今天有點累了,好的,我們重來。”她卻說:

  “哦,那好吧,那我自己先睡了,您也早點休息去哦。”她馬上就緊閉著美麗的大眼睛,蓋上長長的翹翹的睫毛,真的裝不動了裝睡著了。

  我苦笑了下,靠向床頭一手關上燈,一手在輕輕地拍著她,也閉上了眼睛。腦海裏只有那五個沒標點符號的字“寶貝睡覺了”,浴室裏響著嘩嘩流水聲和洗漱聲。

  快10點了,女兒真的睡著了。我摸索著也退出她的房間。我收拾著書桌,桌上正在充電的手機響了,老公邊擦著頭髮邊走過來背過我打開了手機,而我卻一扭頭就看個真切:還是那個阿嬌發來的、還是那五個沒帶標點符號的字“寶貝睡覺了”。

  我頭暈眩起來,我坐到沙發去。老公趕緊也挨著坐了下來,他說:

  “我把電話給你打通,你與她說。”我說:

  “關我什麼事?你就先想想如何解釋吧,我不要接通她電話。”可是他已經打通了,送到我耳邊。

  我“喂、”“喂”了二聲,(其實,我很少用“喂”字接電話的,我一般用“你好”),對方可能覺得不對勁,半天沒吭聲,我生硬地還給老公,他接過去:

  “你不是發短信來嗎?孩子媽媽看到了,你與她解釋下吧。”又把電話給我,我壓著心底的怒火(我真的有股莫明其妙的怒火):

  “你好!”

  對方這才響起一個很年輕的女子的聲音:

  “嫂子,只是一個網名而已嘛,幹嘛認真嘛!”

  我說:

  “小朋友,我只提醒你下:第一,你現在換位想想,你是此時此刻的我——孩子她媽媽——孩子她爸爸的老婆!你會怎樣?第二:下次最好,確保孩子媽媽不在孩子爸爸的身邊時,跟他玩曖昧,再見。”

  我沒想聽她或想或會說什麼,我就把電話扔給了老公,因我的身子、我的心已在劇烈地顫抖著……老公一手抓住我,一手接住手機,對著手機也在說著什麼,我沒心聽了,我只知道他緊緊地抓著我,我掙脫不開……

  終於,他掛了手機也關了手機,一把把我摟在他胸前緊緊抱著我的頭說:“沒事的,老婆,真的,你知,我出差在外,除白天工作忙外,晚上沒什麼地方去活動的,那裏十月就大雪紛飛,我們人生地不熟的,大家都呆在宿舍裏或打紙牌或網上下電影看或與年輕人吹牛,她是新招的畢業生,一臉燦爛的笑,天天甜甜地叫某某叔叔伯伯、誰誰大哥哥小哥哥的,真的沒什麼的……”

  見我沒反應,他抬起我的臉說:“老闆和老闆娘自己在大陸招的一起帶去的,他們很喜歡她,同事們也很喜歡她,老闆娘還戲稱要收她做兒媳婦,要她等他們兒子從美國留學回來。”

  我扳開他的手說:“好了,我不想聽,我要洗澡睡覺了,再說跟我又沒關係,你不覺得你自己在做賊心虛嗎?你看我眼淚也沒半滴?我只是最近不舒服。”(我真的很佩服自己,我的眼淚竟自己汲回去了?還是真的壓根底就沒滴眼淚,而是心底在滴血嗎?)

  老公說:“好吧,你說沒事就好,注意下水溫調高點,我看下新聞,等你一起睡覺。”

  我走向浴室,打開水龍頭,任憑嘩嘩的流水匯著淚水一起流啊流,半天半天……

  我能相信他嗎?他真的只是與小朋友玩曖昧嗎?要知他可是慣犯啊!(他經常出差半月一月的,他也經常換手機號換QQ號的,他說他心裏只有女兒和我的,他也說過他對美女對小姑娘只有賊心沒賊膽的)

  難道這次是他在外真的有寶貝了嗎?男寶貝?女寶貝?多大了?他們多長時間了?他為什麼現在想著要做費用開支預算了?天,我不敢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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